青梅辞·山河诺

《青梅辞·山河诺》精彩片段

指尖轻轻划过她眉心：“都留给你，一辈子都留给你。”窗外的花灯渐次熄灭，

唯有摘星塔上的长明灯仍在燃烧，如同少年人眼中未灭的光，照亮了漫长的岁月里，

那个关于“永远”的约定。

第二章：情丝初结永熙十一年·春 十三岁卯时三刻的演武场还笼着薄雾，

许曜的银枪在晨风中划出银弧，枪尖挑落松枝上的残雪。他收势时瞥见角门处闪过月白羽衣，

唇角微扬——是周允又来送参茶了。自去年冬月他开始随父亲习“破阵十八式”，

她便日日卯时便守在小厨房，盯着炉子上的青瓷罐，等参茶熬得稠了，再用锦盒裹着送来。

“今日的参茶添了桂圆。”周允将温热的瓷盏推到石案上，指尖掠过他汗湿的袖口，

忽然皱眉：“袖扣又开了，夜里练到子时？”许曜低头避开她探究的目光，

昨夜他确实在演武场待到三更，只因前日听她咳嗽加重，

想快些学会父亲改良的“御寒枪阵”。石案上的参茶腾起细雾，

映得她眉间的花钿愈发清晰——是他去年从塞北带回的胭脂所绘。申时的经筵课上，

太傅正讲《孙子兵法·虚实篇》，许曜盯着竹简上的“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忽然想起晨练时周允说的“枪尖要随心意动”，竟不知不觉走了神。

待太傅让他背诵《九地篇》，他漏了“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两句，

被罚抄全篇十遍。暮色漫进书斋时，周允抱着砚台推门而入，

袖口沾着的松烟墨味混着晚梅香：“我帮你磨墨。”更漏三下，许曜望着她伏在案上的背影，

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她鸦青鬓角镀了层银边。她握笔的姿势本是千金小姐的端秀，

此刻却因赶工而略显潦草，手腕每提按一次，袖口便滑下寸许，

露出腕间淡青的血管——那是去年冬日替他誊抄《尚书》时，被冻出的冻疮痕迹。

“明日我自己抄。”他伸手按住她欲换纸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薄茧，心口忽然发紧。

周允抬头时眼尾还沾着墨渍，却笑得狡黠：“先生夸我字如‘春山新雨’，

比你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