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月亮与玻璃海

《纸月亮与玻璃海》精彩片段

林镜的帆布鞋碾过一块翘起的木地板，嘎吱声惊动了寂静的星图。"这是参宿四。

"周澈忽然开口，嗓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捏起一枚赤红色弹珠，

精准嵌入猎户座左肩的位置，"三年前的光变异常，预示超新星爆发的前兆。

"林镜的呼吸凝滞了。母亲坠楼那晚，天文台曾播报过参宿四的异常增亮。她蹲下身，

指尖拂过弹珠排列的轨迹——所有星体坐标竟与三年前的今夜完全重合。"周澈，

这是谁教你的？"少年恍若未闻，继续将乳白色的弹珠推进金牛座方向。

他的睫毛在月光下颤动，投落的阴影宛如密码的笔画。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唐秀云蜷缩在厨房的阴影里，脚边散落着染血的瓷片。她正用破碎的碗底在瓷砖上刻字，

干涸的酱油渍混着新鲜血痕，拼出歪扭的"凶手"二字。

"月光...月光在玻璃里..."老人嘶哑地呢喃，举起沾血的瓷片对准吊灯。

暖黄的光束穿透瓷片上的鱼纹，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那分明是个人形，

脖颈处被锯齿状的裂痕截断。林镜夺下瓷片的瞬间，有些颜料在围裙口袋里突然发烫。

她摸出那管赭石色颜料，管身在掌心突突跳动，仿佛囚禁着活物的心脏。

这是母亲生前调制的最后一管颜料，

标签上还留着她的字迹："记忆的温度会改变光的折射率。""镜丫头！

"外婆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陷进皮肤，"你闻到了吗？

氢氟酸的味道...他们在擦洗证据..."林镜的瞳孔骤然收缩。

氢氟酸——这正是当年腐蚀玻璃厂顶楼栏杆的化学药剂。周临川的手提箱敞在后院石阶上。

男人蹲在月季丛旁，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正拈起一片玻璃残渣。

月光落在他熨烫平整的西装肩头，却照不亮镜片后的眼睛。林镜藏在门廊阴影里，

看着他将玻璃碎片装入密封袋，标签上赫然写着"样本-0314"。

呼吸颜料在口袋里剧烈震颤。林镜转身时撞翻了铁艺花架，

锈蚀的栏杆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黑影。周临川抬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