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怪异的霸总丈夫
“怕老婆?我看程总那是宠老婆还差不多吧!”
“就是就是,林曦姐多完美一人啊,程总肯定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啧,你们懂什么,这叫极致的占有欲,越完美的男人,那杀起来才越可怕……”
茶水间的八卦声一如既往的热闹,我端着马克杯走进去,同事们立刻心虚地噤了声,又装模作样地对我笑了笑。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走到饮水机旁接水。
“林曦姐,给你,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还是小助理贴心,知道我例假那几天容易不舒服。我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林曦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
没休息好?呵,何止是没休息好,简直是一夜没睡。
我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同事们又开始聊别的话题,我默默听着,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完美丈夫?捧在手心怕化了?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还会这么说吗?
我的丈夫程文轩,在外人眼里,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英俊多金,温柔体贴,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结婚六年,对我更是百依百顺,简直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完美婚姻外壳下,是怎样的窒息和压抑。
他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像真人,更像一个精密的程序,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完美丈夫”的剧本。温柔是剧本,体贴是剧本,就连“爱”这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程序代码,没有一丝温度。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金丝笼里,吃穿不愁,光鲜亮丽,却失去了自由和呼吸的空间。
想到昨晚,他又是一夜没碰我,只是像往常一样,抱着我,僵硬得像个木头人,真的是人如机。
年纪上来了,少了那方面的滋润,我真的快要疯了。
“林曦姐,你在听吗?下午的会议资料我放你桌上了。”
小助理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连忙应了一声,端着红糖水回到了工位。
手机屏幕亮起,是推送消息。
“惊!国民老公程氏总裁夜会神秘女子,疑似婚变!”
我嗤笑一声,点都没点开的欲望。
婚变?
如果真能婚变就好咯。
我宁愿他真的出轨,真的爱上别人,也好过现在这样,把我困在这名为“完美婚姻”的牢笼里,慢慢窒息而死。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家里的监控APP。
自从上次家里进了小偷,程文轩就装了全屋监控,说是为了安全。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监控画面加载出来,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显得空旷而冷清。
我滑动屏幕,切换到卧室的监控。
卧室里,程文轩正站在落地镜前,一丝不苟地整理着领带。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衬得身材更加挺拔修长,头发也梳得油光锃亮,和平时居家时的随性模样判若两人。
等等,他这是要出门?今天不是周末,他打扮得这么正式要去哪里?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对着镜子喷起了香水!
还是那种味道浓烈的男士香水,和他平时清淡的气息完全不符。难道...
我皱起眉头,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结婚六年,我从没见他用过香水,他一直都是那种干净清爽的气息,淡淡的,像冬日阳光下的雪松。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对着镜子仔细检查着自己的仪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仿佛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约会。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好奇,又像是……嫉妒?
我鬼使神差地放大了监控画面,镜头拉近,程文轩的脸庞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
不得不承认,我的丈夫,真的长了一张极其英俊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每一处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平时他总是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禁欲,而此刻,他摘下了眼镜,眼神专注而认真,少了些许书卷气,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性感?
我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觉得程文轩性感?
他明明就是个木头人,一块捂不热的冰。
画面一转,程文轩开始脱衣服。
他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和锁骨,然后是结实的胸膛,再往下……
腹肌?!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控画面里的男人。
程文轩竟然有腹肌?!
结婚六年,我竟然不知道他身材这么好!
他脱掉了衬衫,赤裸着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每一块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他拿起哑铃,开始做起力量训练。
手臂肌肉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鼓起,青筋暴起,充满了爆发力。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和胸膛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更增添了几分野性和性感。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烫。
我承认,我被眼前的画面shock到了。
原来,我的丈夫,竟然拥有这样一副充满男性魅力的身体。
原来,他冰冷的外表下,也隐藏着这样火热的性感。
“危险的邀请”、“极具诱惑力”……这些词语不受控制地涌入我的脑海。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燥热起来,一股莫名的渴望在心底滋生蔓延。
鬼使神差地,我再次放大画面,想要更仔细地欣赏他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叮——”
突兀的视频通话铃声猛然响起,吓得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是老板的视频电话。
我慌乱地挂断监控APP,接通了视频通话。
屏幕上出现老板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声音洪亮:
“林曦啊,晚上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也一起来吧。”
“啊?好的,没问题,老板。”
我连忙应道,心跳却依然有些紊乱。
老板又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发现手心已经出了汗。
刚刚那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和失落。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竟然偷看程文轩健身还看得入了迷?
我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起身去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到工位,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指,才发现婚戒不见了。
奇怪,婚戒呢?
我明明每天都戴着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
昨晚……昨晚睡觉的时候,觉得戒指硌得慌,就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早上走得急,竟然忘记戴回去了。
真是的,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不过,也好。
不戴就不戴吧,反正……戴着也没什么意义。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程文轩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语气尽量平静:“喂,文轩,晚上公司聚餐,可能会晚点回去。”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的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就在我以为电话断线的时候,才终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聚餐?”
“嗯,临时通知的,没办法。”
“……几点?”
“不知道,应该会比较晚吧。”
又是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更加漫长,也更加压抑,压抑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会回来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
“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会回来吗?今晚。”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卑微,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我愣住了,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当然会回去啊,家在那里,我不回去去哪里?”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却不再是压抑,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就在我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那就好。”
“……我在家里等你。”
2 雨夜的狼狈丈夫
廉价大排档的塑料凳黏在我的大腿上,空气里混杂着孜然、油烟和汗水的味道,吵闹的人声和划拳声几乎要掀翻这夏夜的燥热。
老板选的聚餐地点实在“接地气”,苍蝇蚊子嗡嗡地绕着昏暗的灯泡打转,没一会儿,我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胳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又痒又烦。
同事们还在高谈阔论,酒过三巡,话题不免又带上颜色。我没什么心思参与,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回家洗个澡,远离这让人窒息的油腻和喧嚣。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挂电话前,程文轩那带着颤音的卑微请求:“你……还会回来吗?”
心里那点因他反常而升起的不安,此刻被这糟糕的环境无限放大。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已经是深夜。
夜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不大,但足够打湿头发和衣服。我站在小区单元楼门口,摸索着包里的钥匙,却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看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
是程文轩。
他浑身湿透地蹲在冰冷的铁门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平日里挺括的衬衫此刻皱巴巴地黏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狼狈。
像一只被雨淋湿,找不到家门的大狗,眼巴巴地望着我回来的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抽。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家等我吗?
更让我心惊的是,随着我走近,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不是他惯用的雪松香水,而是……大排档那种特有的,浓重的油烟味。
和我身上沾染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是不是……偷偷跟去了聚餐的地方?就在附近看着我?
这个念头让我背脊发凉。
“文轩?你怎么在这儿?”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看到是我,他慌忙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有些踉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进他敞开的衣领里。
“我……我下来丢个垃圾,看下雨了,就……就在这儿等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我。
这借口拙劣得可笑。谁家丢垃圾会把自己淋成这样?还带着一身油烟味?
我没拆穿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电梯里,灯光明亮,将他狼狈的样子照得一清二楚。他局促地站在角落,手指不安地绞着湿透的衣角。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我的脖子上,随即身体瞬间僵硬,瞳孔微微收缩。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被蚊子叮了个红肿的包,又痒又难看。
“蚊子太多了。”我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没有回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红痕,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不是生气,不是嫉妒,倒像是一种……恐惧和受伤?
恐惧?他在怕什么?
直到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移开视线,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把我一个人晾在后面。
这反应,太奇怪了。
回到家,他立刻钻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压抑的水声,以及……极其细微的,仿佛被强行咽下去的啜泣声。
我站在浴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文轩,你没事吧?”
水声一停。
“没事。”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故作轻松,“洗澡呢,水有点烫。”
又是谎言。
我没再追问,默默地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
等他出来,我已经吃完了。他穿着干净的睡衣,头发擦得半干,眼眶却有些红肿。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拾了碗筷,然后也给自己煮了一碗。
餐桌上,两人相对无言。空气压抑得仿佛凝固了,只有他吸溜面条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卑微的讨好。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还是我那个在外人眼中完美无缺,甚至有些木讷老实的丈夫吗?这六年来,他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面孔?
洗完澡,我换上睡衣,靠在床上翻看手机,试图忽略身边那道灼热的视线。
程文轩也洗漱完毕,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床,而是站在衣柜前,似乎在精心挑选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身。
他换上了一件质地良好的丝质睡袍,深蓝色,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甚至……还在脖子上打了一个规整的黑色领结。
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我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
他走到床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似乎在等待我的评价。
“挺好看的,”我放下手机,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领结,“不过,这个领结是不是有点老旧了?好像还是我们刚结婚时买的那个。”
我说的是实话,那个领结的边角处确实有些磨损了。
可话音刚落,程文轩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垮了下来,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他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他低着头,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委屈:“老旧的……只有领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联想到他最近的反常,难道他是在……害怕我嫌弃他?
不等我开口解释,他忽然转身,又走回了衣柜。
再次出来时,我彻底愣住了。
他……他竟然换上了那件我几年前恶作剧买给他的……黑色蕾丝睡衣。
那是一件女士的吊带蕾丝睡裙,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他一直收着。此刻,这件极具女性化特征的睡衣穿在他高大健硕的身体上,形成一种诡异又强烈的视觉冲击。
薄薄的蕾丝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大片紧实的胸肌和腹肌暴露在空气中,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和……一种豁出去般的羞耻与诱惑。
他白皙的皮肤在黑色蕾丝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晃眼。他局促地站在那里,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躲闪,耳根却红得滴血。
那样子,性感吗?或许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心头发紧的委屈和不安。
“这个……”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这个……是新的。”
他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是平日的沉稳,而是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慌和无助的躲避。
仿佛在说:你看,我还有新的,我没有老旧,不要嫌弃我,不要抛弃我。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文轩,你到底……怎么了?
3 失联的狠话与雨夜崩溃
程文轩穿着那件蕾丝睡衣,几乎是落荒而逃进了书房。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我的视线,也隔绝了他那副既性感又委屈,充满矛盾的样子。
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今天实在太反常了。
精心打扮,喷香水,监控里赤膊健身的性感模样,晚上回来时如同被抛弃小狗般的狼狈,还有那件被他穿出别样风情的蕾丝睡衣……
以及那句带着恐慌和不甘的问话:“老旧的……只有领结吗?”
我翻了个身,对着紧闭的书房门,心里五味杂陈。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沉沉睡去。
半夜,我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还有淡淡的药膏气味。
勉强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程文轩半跪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给我涂抹着什么。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醒了?”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吵到你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手里的那管药膏——999皮炎平软膏。
“你脖子被蚊子咬了好几处,又红又肿的,”他轻声解释,眼神却有些闪烁,“明天汇报工作,要是被人看见了指指点点,不太好。”
他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体贴入微。
可我心里那点疑惑,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甚至连这种小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全?
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程文轩。
他更像是在……讨好我?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感受着药膏带来的清凉,心里却一片混乱。
他替我掖好被角,动作依旧轻柔。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然后,一个极其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像羽毛拂过。
我屏住呼吸,假装熟睡。
黑暗中,我听到他极轻极轻的叹息声,然后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低语。
“曦曦,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要变心了?”
“没关系,我不怪你……肯定是外面那些贱男人勾引你……”
“你只是一时糊涂,对不对?我们的婚姻会回到正轨的,一定会的……”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我全都改……”
“只要……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最后变成了压抑不住的、痛苦的抽泣声。
那哭声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
他像个弄丢了心爱玩具,害怕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又像个即将失去一切,只能在暗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怨夫。
我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心里翻江倒海。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卑微,如此没有安全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反常了,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恐慌。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程文轩已经不在房间。
我洗漱完毕,走到客厅,厨房里传来“滋啦”的煎蛋声。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的一幕。
程文轩赤着精壮的上身,腰间系着那条我之前买的、带着蕾丝花边的粉红色围裙,正在灶台前忙碌。
晨光勾勒出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汗珠顺着肌理滑落,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配上那条粉嫩的围裙,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反差萌。
他听到动静,转过身,脸上带着刻意堆起的笑容:“醒了?早餐马上就好。”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抱着手臂打量他:“程文轩,你这身打扮……挺别致啊。”
他脸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随便穿穿,方便。”
“哦?蕾丝围裙很方便?”我故意逗他。
他被我噎了一下,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把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
餐桌上,他殷勤地给我盛粥、夹菜,像是在伺候女王。
我喝了口粥,状似无意地开口:“对了,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约了几个新来的实习生聚餐。”
他盛粥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好,应该的,年轻人是该多带带。”
我放下勺子,看着他:“可能……会晚点回来,或者,就不回来了,在外面找个酒店住。”
“啪嗒。”他手里的勺子掉进了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是我熟悉的慌乱和恐惧,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好……我知道了。那你……别闹太久。”
“别闹太久?”我挑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慌忙摇头,低下头去,“就是……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那语气里的酸味和怪异感,几乎要溢出来了。
出门前,我站在玄关换鞋。
手指在触碰到包包拉链的时候顿了顿。
然后,我缓缓褪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程文轩的注视下,轻轻放在了旁边的鞋柜上。
“戴着这个,不太方便。”我语气平淡地说,甚至没看他。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瞬间变得滚烫而沉重。
我换好鞋,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
程文轩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枚被我“遗弃”的戒指上,瞳孔骤然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全身僵硬得像块石头,搭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清晰可见。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脸色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那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需要一个答案,需要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坐进车里,我拿出手机,胸口憋着一股无名火。
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确实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件事足以摧毁他。
可他就是不肯说!
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我们离婚吧。】
【我已经不爱你了。】
【外面有的是年轻帅气的小鲜肉等着我,我没必要在你这棵老树上吊死。】
一连串伤人的话发了出去。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屏幕上方转了个圈,提示信号不佳。
我皱了皱眉,点开对话框,发现最后那条关于小鲜肉的消息前面,有个红色的感叹号,显示发送失败。
前面两条关于离婚和不爱了的,倒是成功发出去了。
也好,这样更直接。
我盯着屏幕,等着他的回复。
或许是质问,或许是挽留,或许是……爆发?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手机安静得像块板砖,屏幕暗下去,又被我一次次点亮。
什么都没有。
石沉大海。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最后彻底冷了。
原来,他所谓的害怕,所谓的卑微挽留,也不过如此。
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也许,他早就等着我提离婚了。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尽快。”
4 风暴前夕:病娇的试探与办公室的沦陷
助理答应得很快,说会尽快把离婚协议的初稿发给我。
挂了电话,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回到公司,面对一堆工作,我强打起精神。午休时间,为了缓和一下沉闷的心情,也为了维持表面和平,我给部门的同事都点了奶茶。
实习生陆辰最后一个过来拿,他年轻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接过奶茶时,温热的指尖却不轻不重地在我手心挠了一下。
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想抽回手,他却已经松开,桃花眼弯起来,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谢谢曦姐,今天的奶茶好像格外甜。”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转头看向窗外。心里那点因为程文轩而起的烦闷,并没有因为这点小插曲而消散,反而更添了几分说不清的躁郁。
刚回到工位坐下,屁股还没焐热,办公室门口就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我抬头望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程文轩?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似乎精心打理过,手里却拎着一个与他精英形象格格不入的保温饭盒,正站在我们部门的玻璃门外,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
几个年轻的女同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他推开门,径直朝我走来,完全无视了周围好奇的目光,也无视了正好站在我工位旁,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陆辰。
“老婆,”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开放式办公区,“我来给你送午饭。”
“老婆”这两个字,像两枚滚烫的钉子,瞬间钉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烙在了我的脸上。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探究、惊讶,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我脸上火辣辣的,又窘又气。他这是要做什么?在公司里演深情丈夫的戏码?
陆辰站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程文轩走到我面前,将保温饭盒放在我的桌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弯下腰,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昨晚没睡好,给你炖了点汤补补。”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熟悉的味道,可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这么多同事面前。
“轩哥,您怎么来了?”陆辰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却又隐隐透着点挑衅,“曦姐说今天部门聚餐,我还以为……”
“你以为?”程文轩终于将目光转向陆辰,眼神冷淡,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审视和压迫感,“你以为什么?”
陆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没想到程总对曦姐这么上心,亲自送饭。”
“我的老婆,我不上心谁上心?”程文轩语气平淡,却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倒是你,一个实习生,对我老婆的事情,是不是关心得太多了点?”
我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陆辰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说什么,却被程文轩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程文轩像是要掏烟,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的却不是烟盒,而是一个红色的,烫金的小本子。
结婚证。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将印着我们合照和名字的那一页,若无其事地对着陆辰的方向,又像是对着整个办公室的人,轻轻晃了晃。
“合法证明,”他勾起唇角,笑容却不及眼底,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需要我给你复印一份,让你仔细看看吗?”
陆辰的脸彻底白了,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狼狈地低下了头,快步离开了我的工位。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到底想干什么?把我们的私事闹得人尽皆知?
“程文轩,你闹够了没有!”我压低声音,用力想推开他。
他却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手臂,低头看着我,眼神深邃复杂,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我独立的办公室走。
我挣扎着:“程文轩,你放开!这里是公司!”
他充耳不闻,力气大得惊人。周围同事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他反手关上,甚至落了锁。
我被他粗暴地抵在冰冷的落地窗上,身后是几十层楼的高度,眼前是他放大的,带着疯狂和偏执的脸。
“你干什么!”我惊慌地推他。
他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不是温柔的吻,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和掠夺。他的手甚至开始不安分地撕扯我今天刚穿的连衣裙的领口。
“刺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屈辱和愤怒瞬间涌了上来。
“程文轩!你疯了!”我用力挣扎,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却不管不顾,将我更紧地禁锢在落地窗和他之间,吻得更深,更狠,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殆尽。
窗外阳光明媚,高楼林立,窗内却是冰火两重天。玻璃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而他身上的温度却灼人。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而滚烫,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助理小心翼翼的询问:“林总?您在里面吗?会议时间快到了……”
程文轩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的疯狂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
窗外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乌云密布,滚滚雷声由远及近。
“曦曦,”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哭,“别离开我……求你……”
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际,映照出他苍白而脆弱的脸。
“你在外面怎么玩,怎么闹,我都可以包容,真的……”他语无伦次,双手捧着我的脸,拇指颤抖地摩挲着我的皮肤,“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还愿意要我……”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像个即将被丢弃的孩子。
“但是离婚……”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幽深而偏执,带着一丝令人心惊的疯狂,“你想都别想。”
“如果你非要逼我……”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里,伴随着又一声惊雷炸响:
“离婚,你就要受到惩罚。”
5 日记的秘密
程文轩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带着雷雨的潮气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他抵在我身后的落地窗冰冷刺骨,而他禁锢着我的怀抱却灼热如烙铁。
冰火交织间,我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在细微地颤抖。
他刚才说什么?惩罚?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含义,办公室的门板就被人不合时宜地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紧绷的空气里,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程文轩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翻涌的猩红和疯狂似乎被这突兀的声音惊扰,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微微松开了箍着我腰的手,但身体依旧紧密地贴着我,形成一种保护又像禁锢的姿态。
“林总监,十分钟后的部门会议……”门外传来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隔着门板都透着一股犹豫和尴尬。
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裙子被他刚才粗暴的动作扯得有些歪斜,领口也敞开着,露出锁骨上暧昧的红痕。更别提我和程文轩此刻几乎是黏在一起的姿势,任谁看了都会想歪。
“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同时用力推开了程文轩。
他踉跄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受伤,有不甘,还有一丝隐秘的委屈,像只被主人推开的大狗。
我别开眼,不敢再看他。
助理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判断里面的情况,然后飞快地补充道:“好的林总监,我先去准备会议室。”
脚步声匆匆远去,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我整理着凌乱的衣服,手指触碰到被撕扯开线的裙摆,心底涌起一阵难堪和愤怒。刚才的恐惧还未完全消退,新的羞耻感又席卷而来。
我猛地转身,想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却因为动作太急,膝盖狠狠撞在了办公桌的边角。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桌上的文件本就不稳,被我这么一撞,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纸张暴雪。
而在这片混乱的白色中,一个格格不入的黑色硬壳本,悄无声息地从文件堆里滑落出来,“啪嗒”一声掉在我的脚边。
那不是我的东西。
我的本子都是工作用的,统一的款式,绝没有这种看起来颇有质感的黑色封皮日记本。
是谁的?
程文轩?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他正弯腰帮我捡拾文件,动作间隙,目光似乎也落在了那个黑色的本子上,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几乎是瞬间,我就确定了这本子的归属。
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弯腰,捡起了那个本子。
封皮是磨砂质感的,没有任何文字或标识,透着一股神秘。
我几乎没有犹豫,指尖微微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入眼的,是程文轩那熟悉又陌生的字迹。比平时签文件时更多了几分潦草和用力,仿佛书写者倾注了巨大的情绪。
「曦曦曦今天没有戴婚戒。」
「她说不太方便。为什么不方便?和那个实习生在一起,就不方便了吗?」
「她晚上要和实习生聚餐,可能不回来。」
「我做了她最爱喝的粥,她只喝了半碗。」
「围裙是粉色的,她说我变态。可是她昨天明明夸过那个颜色的领带好看。」
「我是不是真的让她讨厌了?」
字迹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扭曲着爬进我的眼帘,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一页页往下翻,心脏也跟着一寸寸下沉。
里面记录的全是关于我的点点滴滴,充满了他的不安、猜忌、惶恐和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那个叫陆辰的小子,看栖曦曦的眼神不对劲。」
「他今天碰了曦曦的手。」
「我要让他消失。」
「曦曦说我幼稚,说我无理取闹。」
「她不知道,我快要疯了。」
「我看到她手机里搜索‘离婚律师’的记录了。」
「她真的不要我了吗?」
「曦曦,曦曦,曦曦……」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越发凌乱,大段大段的空白之后,只剩下这两个字的重复,一遍又一遍,像是刻入骨髓的执念,又像是绝望的哀鸣。
我捏着日记本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冰凉。
原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程文轩承受着这样的煎熬。那些我以为是无理取闹的控制,那些我嗤之以鼻的幼稚行为,背后竟然是这样深重的恐惧和卑微。
他怕我离开,怕到近乎疯魔。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我心头翻涌,有震惊,有酸涩,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曦曦,您没事吧?”程文轩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猛地合上日记本,抬头看向他。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疯狂过后的苍白,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个做错事等待审判的孩子。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日记本紧紧攥在手里,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飘向程文轩。
我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低头解锁,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总监,我是陆辰。很抱歉今天的聚餐我去不了了,餐厅我已经取消了。另外,请您转告轩哥,他确实如您所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确实,是个疯子。我惹不起,先走了。」
短信的内容证实了我的猜测。
程文轩果然去找陆辰了,并且用了某种手段逼得他落荒而逃,连实习都不干了。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疯子……”
我捏着手机,指关节泛白,抬头看向程文轩。
他正站在窗边,背对着我,外面雷雨虽停,天色依旧阴沉。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矜贵又落寞。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日记里的那些文字,如果不是收到陆辰这条信息,我或许还会像以前一样,觉得他只是在无理取闹。
可现在……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
那个疯狂亲吻我、撕扯我衣服、说着要“惩罚”我的男人,和日记里那个卑微祈求、患得患失、一遍遍写着我名字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而我,又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他?
口袋里的日记本仿佛也变得滚烫起来,灼烧着我的皮肤,也搅乱了我的心绪。
6 坦白与救赎:年上人夫的自觉
我着急要去开会,便让程文轩先回去。
但陆辰那条带着控诉和一丝解脱意味的短信,还停留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会议开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回到杂乱的办公室,一便吃着程文轩送的“爱心午餐”一边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办公室里依旧一片狼藉,散落的文件像是无声的嘲讽。
那本黑色的日记本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封皮的质感冰冷,可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滚烫的烙铁,烫得我心口发疼。
程文轩的偏执、不安、以及那份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深情,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他做的一切,那些让我窒息的控制,都源于害怕失去。
我一直以为他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一件所有物,可日记里的每一个“曦曦”,都带着刻骨的卑微和爱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混乱。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什么时候把日记放在这里的?
我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了桌面上方对着门口的那个小型监控软件。公司内部为了安全,关键位置都有监控,我的办公室也不例外。
拖动时间条,回到今天早上。
画面里,顾承泽的身影很快出现。他不是来放日记的,而是……收到了一个快递。
一个文件袋样式的快递,他拆开后,只是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后退几步,颓然地沿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抱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绝望。
监控是无声的,但我几乎能听到他内心崩溃的声音。
那个快递袋子……是什么?
我心脏猛地一缩,一个可怕的念头闯入脑海。
难道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猛地关掉监控,抓起包和那本日记,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办公室。
一路疾驰回家,推开门的瞬间,客厅里压抑的沉默让我脚步一顿。
顾承泽就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我,身形挺拔依旧,却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僵硬。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他手里拿着几张纸,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彻夜未眠。
那几张纸,我认得。
是我昨天让助理准备的……离婚协议。
我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跟他谈。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那个快递吗?
“曦曦,”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颤音,“告诉我,为什么?”
他举起手里的离婚协议,纸张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带着浓烈的痛苦和不解,“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看着他眼底的绝望,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可在他看到离婚协议的那一刻,所有的解释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回答我!”他猛地拔高音量,眼中的猩红更甚。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将我拽进怀里,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不再是办公室里的惩罚和宣泄,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绝望和疯狂。他啃咬着我的唇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吞噬入腹,咸涩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腰,勒得我生疼,仿佛稍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别离开我……”他的吻渐渐变得湿润而破碎,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卑微,“曦曦,求你,别离开我……”
“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那个在外人面前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顾承泽,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卑微地乞求着不要被抛弃。
我的心彻底软了,酸涩和心疼瞬间淹没了我。
我用力推开他一点距离,趁着他怔愣的瞬间,将一直紧攥在手里的黑色日记本举到他面前。
“程文轩,”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到你的日记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褪尽,震惊、难堪、还有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恐慌在他眼中交替闪现。
“所以,我知道了,”我继续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对我,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
“这份协议,是在我看到日记之前准备的。”我坦白道,“那时候,我只觉得你的控制欲让我窒息,我以为你不爱我,以为你只是想把我困在身边。陆辰的事情,只是让我误会更深,以为你……”
我顿了顿,迎上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我想……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但现在,我知道了。”我看着他,“我知道你藏起来的不安,我知道你那些偏执行为背后的恐惧。”
顾承泽怔怔地看着我,眼底的绝望和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不敢相信的希冀。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这个在外叱咤风云的男人,在感情里,竟然如此笨拙,如此没有安全感。
他卸下了所有伪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控制欲强,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我看到你和别人走得近,我就会发疯……”他抬起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脆弱和恳求,“曦曦,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从很早以前,就爱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所有的误会,所有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和不再掩饰的深情,心头那块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我反手握紧他的手,点了点头。
尽管我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和苦衷,但我还是想找个时间带他去看看心里医生。
哎...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七年是一道坎,看来还是老夫老妻的生活过的太平淡了。
我打开我的手机购物软件,订了两张下周去马尔代夫的机票,并买了一件黑色性格高透蕾丝睡衣和一系列已经没玩过的情qu用品。
我打算跟他去外面散散心,玩点刺激的东西让我们的生活增添点不一样的东西。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我们身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