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男人将手伸进我的怀里时,我知道,我压根就没办法再挣扎了。
看着他用力抓住我的手往房间里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始害怕的抽泣。
随着哭声的响起,伴随而来的就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我被彻底的扇懵了,只能任由他继续走。
看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门,我知道,那里面就是地狱。
1
我的家在乌达木山中腰,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村子。
由于这里长年累月的大雾遮天蔽日,除了偶尔打猎的年轻人结伴,一般没有人上山。
主要是害怕回不来!
听老一辈的人说,山上的大雾会吃人。
进入山上的口子就长着密密麻麻带着尖刺的灌木,稍有不慎,衣服甚至皮肤都会被划伤。
以前我和妹妹贪玩,小孩子好奇心也重,总想着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
每次在门口还没进去,总会被吐乌提大叔发现,然后叫来我们的母亲,先挨打再带回家中。
吐乌提大叔是一个人住在靠近山附近入口这边的房子里,村里人都笑话他像个守山人。
因为只要有人要上山,他们总是要提前和吐乌提大叔打个招呼的。
村里的人也都拜托吐乌提大叔帮忙看着他们的小孩子不要乱跑,害怕误入深山。
虽然我们这个村子比较偏僻,但是风景也是非常好的。
每次能从很深的雾气下隐隐看出山上的树木长势很好。
偶尔打猎回来的年轻人也会感慨猎物的肥美。
村子有条小路,往下走一点就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湖泊。
我们叫它“天鹅湖”。
天鹅湖里面住着的天鹅群就是吐乌提大叔自己喂养的。
妈妈说,湖泊里本来是没有天鹅的,只有路过的野禽过来喝喝水。
有一年冬天,吐乌提大叔睡觉醒来,看见一只小鸟栽倒在他门口。
摸摸有些冰冻僵硬的小鸟,吐乌提大叔把它带回了房子,喂了热乎乎的糖水。
看着灰扑扑、毛绒绒的样子,吐乌提大叔以为捡了一只野鸭子,正等着养大吃蛋呢。
直到另一个山头的托克大叔到我们村子来交换蔬果的时候,惊讶的问吐乌提大叔,怎么村子里会养有天鹅。
托克大叔拿了很多东西交换,但是小吐乌提大叔也跟小天鹅相处的久了,有了感情,好说歹说没同意。
交谈到如果后面能有机会繁育了之后,免费送给托克大叔,他才心有不甘的带着东西走了。
一整个冬天,小家伙都在吐乌提大叔的房子里待着,吐乌提大叔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嘎拉”,意寓开心快乐。
到了开春,天气转暖的时候,吐乌提大叔把嘎拉带到了小路下的那个湖泊里,教她游泳,给她喂食。
可能是同类吸引,又或者是飞得高看得远。
第三年的时候,又飞来了两只天鹅,吐乌提大叔就把他们一起喂养着。
一个变三个,三个变八个,八个变一群,渐渐,整个湖泊上的天鹅越来越多,变成了一道很好看的风景。
等到我们出生的时候,已经数不清是繁育了多少代了,托克大叔也等到了他的天鹅,不过不是一只,而是一对。
吐乌提大叔教了他喂养的一些方法和注意事项,送了一对让他带回自己的村子慢慢繁育。
当时也就决定给这个不知名的湖泊以天鹅命名,为“天鹅湖”。
2
我和妹妹每天都喜欢缠着吐乌提大叔一起去天鹅湖看天鹅。
村子里的烟火气由上而下,飘来天鹅湖的时候,天鹅们也会象征性的叫上几声。
托克大叔拿走了吐乌提大叔的天鹅,也给他带来了天鹅的食粮——小鱼苗。
吐乌提大叔很是喜欢天鹅们,将小鱼苗培育在了一旁的水塘边,喂得差不多后,逐渐投入了湖中。
天鹅们似乎也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好吃的,并没有大吃特吃。
每次都是在出去觅食后,回来无果才会找鱼吃。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总觉得天鹅们都是很有灵性的生物,能够知道保存固定的食量。
当然,这些它们是不用操心的,吐乌提大叔陆陆续续拿回来的鱼苗都快养满了整个湖泊。
随着天鹅的长大,我和妹妹也陆陆续续的成长了。
妹妹的性格是活泼好动的那种,而我,可能是因为年纪比她大一点,显得比较文静、内敛。
所以在相处方面,妹妹一直比我要吃得开。
她嘴甜又很会长眼色,经常夸的村子里的大叔和大婶等笑容熠熠。
母亲也因为有妹妹这个小甜心而备受瞩目,大家都很羡慕母亲教育的能力。
我们的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进入了山上的山林深中打猎,一群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当时打猎的队伍有将近十几人,都是村子里的青壮年,所以这山上也被村里人视为不详。
现在打猎的人都是在山林附近转一转,深处是压根不敢去的。
估计父亲他们应该都被深林子里的野兽给果腹了。
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两个小孩子,很是艰难。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能帮的帮上一点。
父亲上山的时候,妹妹已经六岁了,那会就已经有了现在的招喜天赋。
她很擅长看人的脸色,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人开心。
以前我每次偷偷带着她去山林附近的时候,我跟她说这是我俩的秘密,回去不许告诉母亲。
她点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拉钩上吊不许告诉别人。
到了我们回家的时候,她就会扑到母亲的怀里,告诉母亲她错了。
母亲带着笑意看着她,询问着是哪里错了。
她就上前亲亲母亲的脸颊,接着软乎乎的蹭一蹭。
“母亲,姐姐今天带我去了山林附近,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们错了,你别骂我们好不好?”
母亲听完后,揉了揉她的小丸子头,嘴角的笑意已经减淡了不少。
“好,母亲知道了,你乖乖听话,不许再去了。”
接着,母亲就会让她洗手吃饭,带着我进到房间里,开始了说教、打屁股X﹏X。
我毕竟是个大孩子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去玩。
3
经过母亲的收拾,我就会觉得很无语,这哪里是什么亲妹妹,这简直是黑莲花啊。
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下回再也不会带她去了。
结果她要找我玩的时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我,我就知道。
除了答应她,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一遍一遍的保证,回家再一遍一遍的打小报告。
我有时候都在想,我要是妹妹,也是这个年纪,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不,肯定不会。
我这个性格说得好听是比较倔,说的不好听就是个犟种。
性格有些不讨喜。
要是我犯了错被母亲逮到,估计会跟现在一样。
低着头听着母亲的训斥,一言不发。
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
要是让我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
天呐,画面太美,我都不敢想。
不过,我也很羡慕妹妹,能够那么强烈、明显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不会像我这样有所遮掩,犹犹豫豫。
母亲总说我这样的性格,内里太过软弱,以后容易吃亏。
我无奈的眨眨眼睛,其实我也知道,但是怎么办呢,都已经习惯了。
一个人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至少,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又过了几年,我和妹妹都长到了16、19的年纪。
妹妹的行为更加的让我不喜欢了。
每次弘目延跟我一起从图木老师的学院走出来的时候,妹妹看见后,总是悄悄的趴在母亲耳朵边上说着什么。
看着母亲的眼神,我大概知道她的形容是什么。
无非就是:
“母亲,姐姐和一个男子又走到一起回来了。”
“母亲,今天还是那个男孩子。”
我们俩因为这些事情,私下里还吵了不少的架。
最后,都是母亲过来缓和了关系。
毕竟在母亲眼里,这都是小事,哪能因为这个就急眼呢。
“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母亲也不会信她的。
这是母亲私下里单独跟我说的,但是我不信。
毕竟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接触一些男女情事了。
村子里最小的新娘其实也就比我大了三四岁。
母亲觉得太早嫁人并不好,等到跟着图木老师学出来点什么,到时候可以去别的村、甚至外面看看。
并不要被这个村子里的一切所局限。
我和妹妹听着母亲口中外面的世界,说不羡慕、不想去是假的。
但是想出去也没有这么容易,尤其是我们家里都是两个女孩子。
就像托克大叔他们的村子,女性都是在家等到年纪就结婚生子的。
像母亲这样的思想,并不多见。
母亲每次说到这个都不由得叹气。
我知道,夫妻若是没有出事的话,他们好像约定了要一家人出去定居的。
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惜……
4
又到了今年的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托克大叔这些别的村的人,奔走的时间都会少之又少。
毕竟雪大封山之后,如果强行出行,容易出事。
这荒山野岭的,连出去打猎的人都很少,一旦出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灾比野兽还要可怕,因为没有让人有准备的余地。
我和妹妹还在炉灶前烤着红薯。
炉灶里还烧着弘目延给我写的‘情书’。
其实,在我看来,只是日常想说又没说的一些话,通过纸张的形式表达了出来罢了。
但是……
母亲的严厉面孔一幕幕在眼前刷新。
唉……
母亲是害怕我这么小的年纪就受到了他们的蛊惑,放弃了自己的意志,甘愿在村子里安度余生。
她害怕,我和妹妹过着她现在的生活。
像村子里,吃喝都要自己动手,种地收地也都需要体力。
女孩子在体力这块不能说是不占便宜,简直是没有任何优势。
我的嘴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在嘀咕。
这个所谓的‘情书’肯定也是妹妹告的密。
我床尾的盒子里,还放着好多别的男孩子写的真正的情书呢。
可惜了弘目延的一手好字,就这么被烧了。
感慨完后,红薯的香味也成功让我转移了注意力。
能为这么好吃的烤红薯添把火,不亏不亏。
其实,村子里想跟妹妹交好的男孩子比我的还多的多。
毕竟,妹妹的容貌艳丽,比我要好很多。
我比较像父亲,长得普通偏上。
妹妹则是遗传了母亲,皮肤白皙、眼睛很大,身材也是多吃不胖。
不像我,吃点什么都得控制下体重,不然就会胖起来。
我一直想逮着点妹妹的事情,也去打小报告。
比如和哪个男生接触较多、比如村子里今天哪个男孩又给她送了什么。
当然,我也抓到了。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罢了。
“母亲,我今天看见图洪给妹妹送了好吃的,你说他是不是对妹妹……我害怕妹妹受到什么影响……”
母亲只是平常的抬头看我一眼,接着就低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不会,你放心吧,不用管这些,她都跟我说过了,晚上我们做了好吃的,明天让她拿去还人情就好了。”
“……”
“母亲,妹妹……”
“嗯,我知道,她说过了。”
“……”
每次这样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像是个坏女人,专门挑着妹妹的坏处,告着小状。
每次都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了。
结果,等到妹妹告我状又被发现的时候,我还是会想继续。
挨骂了这么多次,总想让她也挨挨骂。
这件事太难了!
她似乎做的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母亲,我也找不到她的任何秘密。
妹妹也不像小时候一样,被我抓到就做委屈状,说着以后不会了。
现在的妹妹会悄悄躲在母亲身后做鬼脸,让我更加生气。
母亲教育我的时候,看见我恨恨的表情,都会觉得我不服,继续打一顿,增加一段时间的教育。
我……
这肯定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没有这么不可爱。
有时候我会生气的跟弘目延吐槽妹妹的恶行。
他听完后,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这……应该是妹妹还小吧,你不要跟她计较这么多,等她大了就好了。”
这简直跟母亲说的一样,无语。
弘目延这个人不好,一点也不好,都不向着我。
像是图默,他每次都会跟我一起吐槽妹妹。
只是,每次听着都不顺耳,总感觉他说的话都不好听,渐渐的就没怎么来往了。
5
冬天的雪下得很大,覆盖下来以后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纯白的一般,让人觉得很舒服。
天鹅湖因为冬天,也变成了一片冰封。
数量大的天鹅早早就学会了迁移,也有年纪大的天鹅,就不愿意飞走了。
它们更喜欢待在吐乌提大叔屋子里的水盆里,有着舒服的温度,吃着肥美的大鱼。
而这个时候,就是村子里的孩子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可以结伴去吐乌提大叔家里照顾天鹅了。
它们跟人没有那么亲密,除了吐乌提大叔以外,它们都会带着警惕的心理。
只不过,吐乌提大叔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山附近巡逻。
冬天是一个冰冷的季节,除了在气温上,在食粮上也是。
有些不存粮的人到了冬天就熬不住了,会冲进村子里抢夺东西。
托克大叔在收到天鹅的第三年,就遇到了那么几个人。
当时大家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最终以死亡了两户人家告终,凶手五人本身都被抓起来了,关在了屋子里。
等待着第二天接受村里的审判,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就跑了。
最后整个村子都在努力寻人,也只堪堪抓回来两个。
两个人在第二天就被处死了,吊在绞架上活活烧死了。
托克大叔来这里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满是气愤。
一方面,人没有被抓到,另一方面,凶手死了,那两户人家也并不能复活。
只活下来了一个男孩——叶伦,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挨个带。
也就是在托克大叔说了这件事情后,吐乌提大叔平时除了打猎,隔几天就会巡逻一下,尤其是在冬天。
其实村长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他觉得肯定是托克大叔他们村倒霉。
像我们的村子,在山的半中腰。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走上来都要消耗半条命。
更何况是进村抢劫了,一进来肯定就被制服了。
村子里,除了母亲和隔壁的努尔大妈,其他人都很赞同村长的言论。
他们有的年轻人还会嘲笑吐乌提大叔的行为。
每次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就会护着大叔,和他们吵起来。
但是吐乌提大叔从来不说这件事。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自己的时间,按时巡逻。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深爱这个村子,深爱着所有的人。
吃饭的时候,我也会跟母亲谈及此事,母亲总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再不懂眼色的我也知道,此刻母亲的情况,我并不适合再说什么。
图木老师就教过我们。
居安思危。
居安!思危!
人如果在温暖的环境下待的久了,就会忘记什么是危险。
6
正在我们和吐乌提大叔家的天鹅玩得开心的时候,门被突然推开了。
吐乌提大叔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身上都掩盖着厚厚的白雪。
跟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半昏迷状态的人。
这个人身形瘦小,长相很普通,眼睛小小的,被吐乌提大叔一直抓着。
他让我们去叫村长来。
看着吐乌提大叔严肃的样子,我们也是没有耽搁,转身就出了门。
之后,村长很快就来了,但是不知道谈论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这个人被留了下来。
就住在吐乌提大叔的房子里。
从大家只言片语的交流中,似乎整个人是从外面找吃的,无意爬上了山腰,快冻死的时候被巡逻的吐乌提大叔给发现了。
这个人从醒过来就没怎么说过话,到了第二天才开始话多起来。
只是我很不喜欢他,他被吐乌提大叔一口热汤灌醒后,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但也只是停留在了表面,他对我们这个地方总感觉有着过多的探索。
吐乌提大叔建议几个年轻人组队将他送下去,给他适量吃的、喝的就可以了。
毕竟外人还是要多加提防的好。
但是村长觉得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危险,在这冰天雪地的,把人送出去大约就是送他去死。
村里的食粮多养活一个人绰绰有余了。
等到来年开春了,再让他走。
吐乌提大叔一直皱着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抽烟的时间又多了很多。
最后的一致建议就是留在他房子这边,毕竟他住的离村里远。
对于村子的整体情况,还是以保密为主。
但是,事情怎么会有这么简单。
由于多了一个人,我们去看天鹅的次数就没有那么频繁了。
偶尔,他还会找我们说话,听着他话里话外的试探之意,我基本上都是随意的敷衍。
说到天鹅,我还记得他醒过来之后,看见天鹅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惊讶的米粒大小的眼睛都有铜铃那么大了。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邪念,但是一闪而过,仿佛是我的错觉。
可能是由于家里的情况,我感觉从父亲消失之后,我的性格就开始变得多疑。
除了母亲和妹妹,我觉得能让我相信的人寥寥无几。
我总感觉这个人的出现,会让我们平静的村子变得不平静。
事情的变故发生的很快。
四天后的夜里,村子里突然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的起床,趴到窗子上往外看了看。
外面一片火光,半个村子的年轻人似乎都起来了。
站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是吐乌提大叔,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他一身的疲惫。
我也想去看看什么情况,但是太晚了,母亲看见我坐起来后,站在我的身后也瞧了瞧,示意明天再说。
我看了一眼睡得很安稳的妹妹,点了点头。
天一亮,我就快速穿好了衣服,往吐乌提大叔的房子里跑去。
进了房子后,一下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
房子里没有了那么热乎的火堆,没了活跃无比的天鹅,也没了那个从表面看起来就虚伪的男人。
7
我的心里瞬间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砰!砰!砰!
好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前兆。
但是我又什么都不知道。
我转身关上门,又开始找着吐乌提大叔。
大叔很好找,他一个人拿着一杆烟坐在了天鹅湖的最边上。
此刻,俨然已经快变成了一个雪人。
我快速地跑过去,帮他扶开身上的厚雪。
“大叔,你怎么了?”
吐乌提大叔听见我的声音,过了很久才转过来看着我。
我这才看见,他满眼的血丝,整个眼睛充血的厉害。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其实,看见所有的我应该是明白的,我只是……不死心罢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去。
听着周围人刚起床后,在聊着昨晚的事情。
那个男人跑了,带走了吐乌提大叔家里所有的口粮和衣物,最重要的是五只天鹅也不在了。
房间门口的地上有着几摊血渍……
我的脚步就在这停住了。
这个人,不,他还是个人吗?
吐乌提大叔将他救了回来,给他吃、喝、住,他竟是这么做的。
我们都知道,天鹅算是吐乌提大叔的命,他怎么敢……
但事实就是他敢,并且一只都没剩下。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吐乌提大叔,我总觉得他需要自己安静的待会。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他只了解吐乌提大叔屋里的情况。
至少,回家前我是这么以为的。
到家后,妹妹正在帮着母亲端饭,看见我回来,她赶忙叫着母亲。
“露雅,你一大早就去哪里了,快来吃饭。”
我点头,应了母亲的话,有些机械式的坐在了椅子上。
想了想,我还是等到吃完饭后,才给母亲说了这件事。
母亲蹙着眉,只是摇摇头,面色很不好的进了房间。
妹妹则是停下了端碗的步伐,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过了一会,她才变了脸色,有些许的不高兴。
“嘁,果然是臭男人,还说开春之后带我出去玩看看呢,这就走了,亏我还给他讲那么多……”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冲过去定定的抓住她的肩膀。
“什么?他要带你出去?你怎么没跟我说,还有,你讲那么多,是多少?”
她呲了一下牙,很不高兴的样子,可能也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冲过去。
“姐,你抓疼我了,我就只是听他说说,我还能真出去,我有分寸好吧,再说了,村里的事大家都知道,讲一讲有什么关系。”
听完之后,我莫名感觉后背发凉。
额间、脑后、背后全是冷汗。
我甚至有些慌张,这件事情很严重,我想跟村长说一声,但是……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未知……
我陷入了犹豫。
想了想,我还是先去找母亲说了这件事。
母亲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她知道了。
她让我别去找村长,还是先给吐乌提大叔说一下这件事,随后让我将妹妹叫进来。
我听不清楚母亲和妹妹说了什么。
一会的功夫,妹妹的抽泣声就从门里传来。
这是我一次在母亲这里成功告了状,母亲也重视了起来。
但是听着里面的哭声,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手里紧紧攥着拳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到妹妹打开门,我都还失神地在门口站着。
妹妹眼眶发红,带着愤恨的表情看着我。
“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清雅……”
说完她就哭着跑开了,没有理会我在后面叫她。
当我把事情告诉吐乌提大叔时,他木然地点点头。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没事的,说不定这个人带着东西都到山脚下就冻死了呢。
8
事态发展的出奇的好,这几天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我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大约七八天,村子里突然迎来了一件稀奇事。
一群穿着正式的人,大概二三十个,来到了村子里。
他们看起来非常亲切,上来就热情的打着招呼,还带着很多的粮食和牲畜。
村长热情的招待着他们,也在侧面了解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附近政府的,专门负责冬日剿匪,这些东西都是从土匪窝里搜刮出来的。
他们在战斗的时候,都意外的受了伤,现在冬天太冷了,离自己的地盘又太远。
他们还以为差点就要凉在这里了,没想到居然这里还有个村子。
这也算是好事做多了,有福报。
村长笑着点头,附和着他们。
他们将东西都拿给村长,意思是想在这里过冬,希望能休养生息。
村长看着满屋子的东西,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们站在自己的房屋边,看着这些人。
队伍里还有几个大胡子,看不清面目。
只是,他们笑的越亲切,我越觉得心里怪怪的。
一旁的妹妹倒是和我表现相反。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打量着所有人、所有东西。
最先是吐乌提大叔发现的这群人,但是这会吐乌提大叔只是静静坐在自己的屋子跟前抽着烟。
这么老远,我只能看见不停闪烁的红点,才能确定那里有人。
村里的食物冬天留的还是很富足的,但是,这种东西总不会嫌多啊。
而且还有牲畜。
要知道大家过冬的食物基本上都是米面之类的,牲畜都是过年才统一割宰,按户拿钱分。
现在拿了这么多过来,可是能好好过个好年了。
算起来,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我们村长的媳妇是在外面学习过。
她给了村长建议,过年的时候让大家都出来表演节目,热闹一下,每家都贡献两三个好吃的,大家一起过年。
本来就在一个村,也省了拜年的来来往往。
从她嫁进来之后,六七年都是这样过得。
不过,这种效果确实很好,大家都会想着很多好玩的节目助兴,尤其是小孩子特别多。
像是我和妹妹,基本上都是每年跳舞的。
今年也不例外,裙子是努尔大婶做的,很漂亮的羽毛做的孔雀裙子,下面是薄纱罩着绒布。
灯光是拜呼大哥自己调试的彩色灯光,视觉效果非常好。
按理说,今年也是这样过,我们几个女孩舞都排的差不多了。
男孩子们都是表演的歌曲。
谁也没想过,今年的年节会多出来这么多人。
有外人在,我总觉得没那么放的开了。
9
时间过得很快,这些人在村里也相处的都很好,并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
他们中的年轻男人都抢着干活,一股子吃苦耐劳的劲。
他们中只有两个女人,基本上是不怎么说话的,但是做的一手好菜。
每次他们做饭路过的时候,总感觉一股很熟悉、美味的味道。
估计也是怕他们出门不好行走,专门配的厨娘一类的。
过年前的几天,村长按照他们的建议,将桌椅都摆到了外面,每天大家都做了自己的两个拿手菜端过来,大家一起吃。
就当提前感受一下过年的温度。
他们对于我们过年的庆祝方式也表示很惊讶,使劲的夸赞着村长,夸的村长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多出来一半。
村长也开心的让我们都开始准备,提前排练一下让客人们看看。
他们都是外面来的,比我们见得世面多,说不得能多指点一下。
我有些无奈,本身就不好意思,这下更是直接舞到人面前去了。
不过,其他的小姑娘比起羞涩,更多的是开心和兴奋。
这些人里面虽然有大胡子,但是也不缺少五官端正、眉眼刀锋的。
比起经常看村里人的大家,可能外来人更能吸引人。
我们几个人刚走到放置衣服的房间里,外面突然就传来了喧哗声,接着是咒骂……
最后结束的是一声枪响!
世界仿佛一瞬间就安静了,大家也都陷入了恐慌。
我们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踹门冲进来的几个人围住了。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是很懵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我们就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外面的桌椅全都倒了一地,有的已经坏了,桌子上的菜和水果全部撒的到处都是。
右边的桌椅下,还倒着一个女人在血泊里,我定睛看了看,这衣着……应该是他们的厨娘。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谁干的呢?
难道,难道是土匪进村了。
不,不可能,难道……
现在周围只有我们,还没来得及猜测,很快,村里的人都被陆陆续续压了过来。
等到人聚集的差不多时,我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他!
他怎么会在队伍里……
是之前那个吐乌提大叔捡到回来,又忘恩负义拿了东西跑路的那个男人。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像有什么事情瞬间就连在了一起,但是,也太不可置信了。
到这会了,还没见着村长,我感觉应该是出事了。
他们为首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叫屠洪,这会正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冷眼看着我们所有人。
之前他们还好好相处的人,此刻都怒目相瞪,手上拿着猎枪指着我们。
10
我以为今晚的村子会经历一场大屠杀,但是并没有。
他看了看人,又确定了一下数量。
他跟之前那个男人——五路聊了几句后,就将我们都送回家了。
回到自己熟悉的房子,但是却不能放松下来。
我确定了一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似乎就打算一晚上守着我们。
母亲让我不要说话,摸了摸我和清雅的头,让我们快点去睡觉了。
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尽管肯定跑不掉。
到了第二天一早,母亲就被叫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赶忙趴在后窗户上看着,看见努尔大婶还有几个年纪大的都被叫出去了。
我们没有任何能阻拦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带走。
村里现在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巡逻的男人偶尔走来走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村里所有的男人都被绑了起来,被一个人领着朝前走去。
那个方向……是上山的方向。
他们这是要让这些人去死!
不用浪费任何子弹和人力,就让他们在山林中自生自灭。
这些人真是畜生!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母亲又回来了,我赶忙询问着她有没有事。
母亲摇摇头,只是满脸带着疲惫回了房间。
他们这群人现在在村里为非作歹,暴露出来了自己的本性。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地狱一般的境地。
接下来的几天里,让人很意外的是,我们都被放了出来。
允许在村子的范围内自由的走动。
其实也就是出来干活,他们想在这里过个好年。
也就是出来之后,我才看见了吐乌提大叔。
此刻,他已经被挂在了天鹅湖边,跟随着天鹅湖,成为了一道‘风景’。
听说就是那个男人给的建议,这个村子里只有吐乌提大叔是条硬汉,得把他弄死才安心。
看着那被冷风大雪冻的僵硬的尸体悬挂在那里,我的心里感觉到无比的难受。
这真是一群畜生,可是,显然,我想的太少了……
之后我按着母亲的嘱咐,一直拉着妹妹跟在她的身后,拾柴、收拾牲畜。
妹妹总是显得漫不经心。
这两天,母亲出去的更加频繁了,有一天更是满脸泪痕的回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门口听着母亲的哭泣声。
除夕夜里,我们几个跳舞的人,又被叫了过去,开始试衣服。
说是想在晚上看表演,虽然我不想去,但是架不住猎枪比我脑袋硬。
来到换衣服的房间,看着那件未曾发生变化的孔雀裙,我的心里千回百转,难以言喻。
正在这时,一双手突然抓住了我,我吓得一激灵。
11
刚要叫出声,发现抓住我的居然是弘目延。
我很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让我不要说话,指了指房间里的那个小洞。
原来当时他是躲在了这里,才避免了被抓走。
他让我快点跟他走,这个小路可以直接通到外面,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下山,这里已经待不了了。
我很想迈出这一步,但是思索再三,我还是拒绝了。
毕竟我的母亲和妹妹都还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就这样跑掉,我实在是做不到。
他急切地看着我:“露雅,你要是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我摇摇头:“我不跑,我跟我家人都在一起,你小心点,有机会就跑吧。”
他还想说点什么,门口却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我示意他快速躲好。
几乎就是一瞬间,门就被踹开了。
一个男人直愣愣的走了进来,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磨磨蹭蹭的不开门,也不吱声,你TM的在干什么?”
我忍了忍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裙子,突然眼神就变了,他四处环绕了一下,接着死死的盯着我。
我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一时间没有吭气。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当那个男人将手一把伸进我的怀里,我拼命地反抗着,就只能换来一个又一个的巴掌。
我知道,我压根就没办法再挣扎了。
看着他用力抓住我的手往房间外走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害怕的抽泣。
随着哭声的响起,伴随而来的就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我被彻底的扇懵了,只能任由他继续走。
很快,他来到了村边上的一间房间里。
这房间……我之前见过他们带着村里的年轻女孩来过。
看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门,我知道,那里面就是地狱。
随着门被打开,我也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了一些暧昧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幅震惊到我的画面。
里面是……清雅。
此刻,清雅正坐在一名男人的身上,对方用手搂住她正在亲吻着,她看似表情淡淡的。
对方的手正像条蛇一样,滑进了她的衣服里。
我跟疯了一样冲了上去。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妹妹,她还这么小。
我一把上去把她从那个男人身上拽了下来。
她用力地甩着我的手,奋力地挣脱着。
“你放开我,干什么啊?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我置若罔闻,只想快点带她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这会不能留在这里。
最终,她还是挣脱开了我。
我转身,她和我怒目相对。
房间里带我来的男人此刻没有说话,正站在一边。
我也看清了清雅之前身边的那个男人,是那个叫屠洪的老大。
我看了看清雅的衣服,此刻上面的纽扣已经开了两颗。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是他强迫你的是吗?”
清雅眼神淡漠地看着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找过来的,我想过好日子,有错吗?”
我怒不可遏的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怎么能这么糟蹋你自己?”
清雅嘴角一勾,嘲笑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个小丑。
“糟蹋,我是享福的命,糟蹋不了,反而是你,现在在破坏我的福分。”
我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是母亲!
12
母亲气喘吁吁,脸色也泛红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她进门看见我和清雅后,先是一愣,接着大致也明白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我一开始不愿意,但是拗不过母亲的执着。
没有人拦着我们,屠洪此刻坐在里面,露出一脸玩味地笑容,似乎看着这一切觉得很好笑。
我也没有再拉上清雅。
跟着母亲踉踉跄跄地出来后,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刚才看见的场景。
“母亲,清雅她……”
母亲示意我别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过了一会,我想了想,清雅还一个人在那间房子里。
“母亲,我们还是去带上清雅吧。”
母亲看着我,站定了脚步。
“不用管她了,让她自己决定吧。”
“可是,母亲,你怎么能不管她,她……”
母亲伸手擦掉了我的眼泪。
“露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能怎么办,我是冲上去骂她?还是打她?还是强行拽着她走?”
“不,都不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个有着自己思想的人,哪怕是我,也不能左右她。”
“我们只能管好自己。”
我听完后再也说不出话来,我总觉得母亲说这些话是有着别的意味。
之后,我也再没有说话,跟着母亲回了房间,母亲房间里陆陆续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房间里,清雅往回走,想继续坐在屠洪腿上。
男人站起身来,很明显是拒绝了她。
“没兴致了,下回吧。”
被拒绝的清雅满脸的愤怒,她出了门,被冷风一吹,冻得小脸红扑扑的。
艳丽的容貌也遮不住她脸上的愤怒。
她快步走回了家里,一路上,她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嘲笑。
她对着我一顿乱骂,似乎是觉得我破坏了她的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平时我早就骂回去了,而跟着母亲回来后,我却是一句都不想还嘴。
母亲说的对,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活法,我不能干涉她,但是如果能逃出去,我一定得把她带上。
到了年初一的早晨,一大早,母亲就带着我和清雅在门口干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出来的人特别少,可能是我地错觉吧。
收拾完昨晚的残渣剩饭后,努尔大婶突然走到了村口右边,点燃了一根烟花。
母亲霎时就站了起来,拉着我和清雅往家里跑去。
接着就是拿出了一个大包袱,拽着我和清雅往天鹅湖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清雅则是相反,不停地挣扎着,嘴里也叫嚣个不停。
母亲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味地向前走。
清雅看着母亲忽视自己的行为,开始用脚猛烈的踢着自己能踢到的东西。
快到天鹅湖时,她踹翻了右侧村民做的鸡窝。
就在一瞬间,鸡全部跳了出来,跑的到处都是,一时间冻得乱叫。
这里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吸引了在附近房间里取暖的土匪。
他们拿着枪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13
我拉着清雅,扶着母亲,走的更快了。
冬天的地面,都是雪和冰块,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在地,我们走的格外的小心。
母亲对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是一股子劲的走着。
他们眼看追不上我们,就开始在后面开枪。
幸好隔得远,又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子弹都没有打中。
而母亲停住了,我看了一下目的地。
这是……山上的山林入口处。
可是,这里进去的人不是都活不了了,母亲怎么会带我们来这里。
“露雅,带着妹妹进去,不要出来,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以后好好照顾妹妹,这世界上,她是和你最亲的人了。”
母亲将身上的包袱塞给我,然后直接将我和清雅推了进去。
“不要回头,跑啊!”
我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我想拉上母亲,但是……
我站在山林口,迟迟不想进去。
但是身后的土匪已经赶到了
他们冲上来就一脚将母亲踹倒在了地上,开始用匕首戳着母亲的腹部。
看着溢出来的鲜血,我眼睛都红了,就想往外冲。
突然想起一手拉着的妹妹,她只是冷眼瞧着母亲,一言不发。
我咬咬牙,含着泪往里面走。
这里面活不下去人,这是我知道的。
但是母亲让我们进来,肯定就能活,因为这是母亲替我们选的路啊。
我拉着妹妹跌跌撞撞的跑着,身后传来了枪击的声音。
他们不敢进来,他们也知道进来就会死在里面。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我就倒在了山坡上。
闭眼前,我还死死的抓着妹妹的手,这是母亲唯一的希望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妹妹已然不见了踪影。
我正着急要起来找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地方,身下是铺的厚厚的垫子。
我转身向四周看去,只见年轻的男人都拿着猎枪出去,稀稀散散的在来回替换着。
我也看见了努尔大婶,她见我醒了就走了过来。
我张口询问着妹妹的情况,只见她用手指了指,我顺着看过去。
妹妹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袄,坐在那边的山坡上看着远方。
我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询问着现在的情况。
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所有的年轻人上山之后,在山上遇见了叶伦。
这群土匪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来我们这里之前,先洗劫了好几个村子,其中就有托克大叔他们村。
之后本来还想来我们村里洗劫的,那个之前跑掉的男人就他们的同伙。
他讲了我们村的大概情况。
基于他们自身的体力和弹药,最后还是决定先骗人休养,之后再说。
而他们带着的两个厨娘,也是从之前的村里掳获来的妇女。
叶伦带着村里攒的猎枪和粮食,跑来我们这边求救的。
结果没想到,村长已经让他们都进来休养了。
最后,他走进了这片山林等待着机会,幸运的是,遇到了后面被强行扔进来的年轻人。
他们跟村子里的母亲和努尔大婶等秘密的联系好了。
不定时,她们会给他们送偷来的猎枪和粮食供他们生活。
等到他们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努尔大婶就点燃烟花作为信号。
他们就会拿起猎枪,一举歼灭这群畜生。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唯一意外的就是母亲没有活着上来。
我看了看远处的清雅,没有说话,眼眶却已经红了。
很快,来自村里复仇的怒火很强烈,‘烧死了’所有的土匪。
看着他们被绑在绞架上活活烧死,我却半点也没觉得开心。
他们就是再死一万遍,母亲和吐乌提大叔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看着熊熊大火,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村里人帮着我在后山里埋葬了母亲和吐乌提大叔,让他们也能有个好去处。
开春后,天鹅湖里的天鹅又飞了回来,只是再也没有精心照顾它们的人了。
可能它们也能明白,因为不时,就能听见它们的叫嚎声。
在我听来,就像是为了死去的吐乌提大叔送葬的悲歌。
我牵着妹妹,带着母亲收拾的行李走了出去。
母亲和父亲没有出去看过的外面,我带着妹妹跟他们一起看。